第30章

約伯第九次發言 (26-31章)

─30章─

(五) 如今被人欺負,怨神變心
 

「但如今,比我年少的人戲笑我;其人之父我曾藐視…這都是愚頑下賤人的兒女;他們被鞭打,趕出境外。現在這些人以我為歌曲,以我為笑談。他們厭惡我,躲在旁邊站著,不住地吐唾沫在我臉上。…這等下流人在我右邊起來,推開我的腳,築成戰路來攻擊我。…這些無人幫助的,毀壞我的道,加增我的災。他們來如同闖進大破口,在毀壞之間滾在我身上。驚恐臨到我,驅逐我的尊榮如風;我的福祿如雲過去。」(30:1,8-10,12,13-15) 約伯如今受盡下流人羞辱和欺負,成為笑柄,相對昔日受人尊敬的崇高地位,有天淵之別。 

「現在我心極其悲傷;困苦的日子將我抓住。夜間,我裡面的骨頭刺我,疼痛不止,好像齦 [咬] 我。因神的大力,我的外衣污穢不堪,又如裡衣的領子將我纏住。神把我扔在淤泥中,我就像塵土和爐灰一般。主啊,我呼求你,你不應允我;我站起來,你就定睛看我。你向我變心,待我殘忍,又用大能追逼我,把我提在風中,使我駕風而行,又使我消滅在烈風中。我知道要使我臨到死地,到那為眾生所定的陰宅。」(30:16-23) 約伯埋怨神待他殘忍,令他生不如死,感覺死亡愈來愈靠近。 

「然而,人仆倒豈不伸手?遇災難豈不求救呢?人遭難,我豈不為他哭泣呢?人窮乏,我豈不為他憂愁呢?我仰望得好處,災禍就到了;我等待光明,黑暗便來了。我心裡煩擾不安,困苦的日子臨到我身。我沒有日光就哀哭行去(或譯:我面發黑並非因日曬);我在會中站著求救。我與野狗為弟兄,與鴕鳥為同伴。我的皮膚黑而脫落;我的骨頭因熱燒焦。所以,我的琴音變為悲音;我的簫聲變為哭聲。」(30:24-31) 約伯哭訴自己種善因反得惡果,完全不符合他原先的期望。「我與野狗為弟兄,與鴕鳥為同伴。」意指約伯感到被社會隔離,如同生活在荒野,這也是我這數年來類似的經歷。我曾在一篇文章中分享: 

「我現在仍處身於一個狀似隱居的生活模式,像是個退休後獨居的孤家寡人,因太太和兒子常常不在家,只剩下我一人。自己說話和聽力又有限,視覺有重影,我喜愛的羽毛球運動也被迫要停止,甚至不能如常進食,連最基本的飲食也無法享受。日復一日地過著刻板單調、枯燥乏味的日子,恍如隱士的生活,這樣的生活模式開心嗎?坦白說,怎會開心?有時情緒高漲、充滿盼望;有時卻情緒低落、感到希望渺茫,內心充滿矛盾和掙扎,就像每天被人抬到畢士大池旁邊,日夕等待天使下凡攪動池水的一刻,『奢望』曾醫好那患病38年癱子的主在我面前出現的一天!(參約5:2-9) 內心的矛盾和掙扎,就如《耶利米哀歌》3章裡所形容的: 

『他使我住在幽暗之處,像死了許久的人一樣。他用籬笆圍住我,使我不能出去;他使我的銅鍊沉重。我哀號求救;他使我的禱告不得上達。......他用苦楚充滿我,使我飽用茵蔯。...... 耶和華啊,求你記念我如茵蔯和苦膽的困苦窘迫。我心想念這些,就在裡面憂悶。我想起這事,心裡就有指望。我們不致消滅,是出於耶和華諸般的慈愛;是因他的憐憫不致斷絕。每早晨,這都是新的;你的誠實極其廣大!我心裡說:耶和華是我的分,因此,我要仰望他。凡等候耶和華,心裡尋求他的,耶和華必施恩給他。人仰望耶和華,靜默等候他的救恩,這原是好的。』(哀3:6-8,15,19-26) 」【參《豐盛的生命》一文】

(哈洛德) 可是,在第30章裡,約伯悲嘆所有事物都改變了!看來,我們的自我意識非常脆弱,受人羞辱傷害,就不堪一擊。約伯富裕昌盛時,引以為傲的主要不是他的成就,而是別人因這些成就對他的尊敬。當情況轉壞,他損失慘重的時候,連以前他覺得毫不重要的人也公開嘲諷他,這樣令他更苦不堪言。

約伯在29-30章的話似乎反映了那時代的人對自我價值的觀感,來自社會對他的評價多於健康的自我意識。 [註二十九:哈洛德131-132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