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兄弟相認

約瑟 (創37:1-50:26)

(與兄弟相認)

「約瑟吩咐家宰說:『把糧食裝滿這些人的口袋,儘著他們的驢所能馱的,又把各人的銀子放在各人的口袋裡,並將我的銀杯和那少年人糴糧的銀子一同裝在他的口袋裡。』家宰就照約瑟所說的話行了;天一亮就打發那些人帶著驢走了。」(創44:1-3) 各人心想如獲大赦,不但可以再次離開埃及,還可以十一人安全出境,又載滿糧食而歸,高高興興地返回迦南。

「他們出城走了不遠,約瑟對家宰說:『起來,追那些人去,追上了就對他們說:「你們為甚麼以惡報善呢?這不是我主人飲酒的杯嗎?豈不是他占卜用的嗎?你們這樣行是作惡了。」』家宰追上他們,將這些話對他們說了。他們回答說:『我主為甚麼說這樣的話呢?你僕人斷不能做這樣的事。你看,我們從前在口袋裡所見的銀子,尚且從迦南地帶來還你,我們怎能從你主人家裡偷竊金銀呢?你僕人中無論在誰那裡搜出來,就叫他死,我們也作我主的奴僕。』家宰說:『現在就照你們的話行吧!在誰那裡搜出來,誰就作我的奴僕;其餘的都沒有罪。』於是他們各人急忙把口袋卸在地下,各人打開口袋。家宰就搜查,從年長的起到年幼的為止,那杯竟在便雅憫的口袋裡搜出來。他們就撕裂衣服,各人把馱子抬在驢上,回城去了。」(創44:4-13)

各人萬料不到便雅憫會偷去主人的酒杯,簡直是晴天霹靂!此時必定怪罪便雅憫一時貪念,連累全體有家歸不得,兼且可能要永遠留在埃及做奴隸,又如何向老父交待呢?又有誰會猜得到這是約瑟暗中安排的計謀,究竟他在葫蘆裡賣甚麼藥呢?

「猶大和他弟兄們來到約瑟的屋中,約瑟還在那裡,他們就在他面前俯伏於地。約瑟對他們說:『你們做的是甚麼事呢?你們豈不知像我這樣的人必能占卜嗎?』猶大說:『我們對我主說甚麼呢?還有甚麼話可說呢?我們怎能自己表白出來呢?神已經查出僕人的罪孽了。我們與那在他手中搜出杯來的都是我主的奴僕。』約瑟說:『我斷不能這樣行!在誰的手中搜出杯來,誰就作我的奴僕;至於你們,可以平平安安地上你們父親那裡去。』」(創44:14-17)

看來約瑟只希望弟弟留在他身邊,兄弟之情溢於言表,因而出此技倆。猶大曾經答應老父為便雅憫作保,若不能帶他回去,「情願永遠擔罪」(創43:19)。事到如今,他已無顏面再見老父,注定要留在埃及為奴。

「猶大挨近他,說:『我主啊,求你容僕人說一句話給我主聽,不要向僕人發烈怒,因為你如同法老一樣。我主曾問僕人們說:「你們有父親有兄弟沒有?」我們對我主說:「我們有父親,已經年老,還有他老年所生的一個小孩子。他哥哥死了,他母親只撇下他一人,他父親疼愛他。」你對僕人說:「把他帶到我這裡來,叫我親眼看看他。」我們對我主說:「童子不能離開他父親,若是離開,他父親必死。」你對僕人說:「你們的小兄弟若不與你們一同下來,你們就不得再見我的面。」我們上到你僕人─我們父親那裡,就把我主的話告訴了他。我們的父親說:「你們再去給我糴些糧來。」我們就說:「我們不能下去。我們的小兄弟若和我們同往,我們就可以下去。因為,小兄弟若不與我們同往,我們必不得見那人的面。」你僕人─我父親對我們說:「你們知道我的妻子給我生了兩個兒子。一個離開我出去了;我說他必是被撕碎了,直到如今我也沒有見他。現在你們又要把這個帶去離開我,倘若他遭害,那便是你們使我白髮蒼蒼、悲悲慘慘地下陰間去了。」我父親的命與這童子的命相連。如今我回到你僕人─我父親那裡,若沒有童子與我們同在,我們的父親見沒有童子,他就必死。這便是我們使你僕人─我們的父親白髮蒼蒼、悲悲慘慘地下陰間去了。因為僕人曾向我父親為這童子作保,說:「我若不帶他回來交給父親,我便在父親面前永遠擔罪。」現在求你容僕人住下,替這童子作我主的奴僕,叫童子和他哥哥們一同上去。若童子不和我同去,我怎能上去見我父親呢?恐怕我看見災禍臨到我父親身上。」(創44:18-34)

聽到主人願意把其餘的人釋放,只要求把便雅憫留下,哥哥們立時鬆了一口氣,偷酒杯的是便雅憫,不關他們的事,回到家鄉還可以向老父解釋。惟獨猶大一心要維護便雅憫的安全,甚至寧可自己隻身留在埃及為奴,以換取他的自由。他大膽在約瑟面前細訴在迦南與父親的對話,以求他乃念父親老來無依,釋放便雅憫。最初也是猶大提出把約瑟賣給以實瑪利的商人,為了保存他的性命(創37:26-27),可見猶大特別顧念兄弟之情。

在猶大的細訴中,約瑟才知道老父仍以為他當年被猛獸撕裂,至今仍難以釋懷,也因為他的離去而特別眷愛弟弟。而兄長猶大更願意以自身的自由換取弟弟的自由,以保證他能安全回家,免得老父鬱鬱而終。猶大與父親的對話,再一次令約瑟感觸良多,約瑟也不能只顧自己,不顧老父的感受。

「約瑟在左右站著的人面前情不自禁,吩咐一聲說:『人都要離開我出去!』約瑟和弟兄們相認的時候並沒有一人站在他面前。他就放聲大哭;埃及人和法老家中的人都聽見了。約瑟對他弟兄們說:『我是約瑟。我的父親還在嗎?』他弟兄不能回答,因為在他面前都驚惶。約瑟又對他弟兄們說:『請你們近前來。』他們就近前來。他說:『我是你們的兄弟約瑟,就是你們所賣到埃及的。現在,不要因為把我賣到這裡自憂自恨。這是神差我在你們以先來,為要保全生命。現在這地的饑荒已經二年了,還有五年不能耕種,不能收成。神差我在你們以先來,為要給你們存留餘種在世上,又要大施拯救,保全你們的生命。這樣看來,差我到這裡來的不是你們,乃是神。他又使我如法老的父,作他全家的主,並埃及全地的宰相。』」(創45:1-8)

當約瑟第一次強行留下兄弟中一人作抵押時,他們互相提起昔日不顧兄弟之情,把約瑟賣往埃及,不停彼此自責,大家都認為是神向他們報復的時候。(創42:21-22) 這時猶大為免再次令老父悲痛欲絕,希望以自己性命來換取弟弟的自由,可說是作為一種贖罪的補償,令約瑟大為感動。

約瑟感到實在不能再向兄長隱瞞自己的身份,希望他們明白真相,知道自己不再是埃及奴隸而是埃及宰相,讓他們不要再彼此自責。更要緊的,讓大家知道神在這悲哀事件中背後一切奇妙的安排,並非神要向他們作出報復,以此安慰他們。最令他們感到安慰的,是約瑟不計前嫌,願意與賣他的兄長們相認,而不是要故意向他們報復,過往一切恩恩怨怨從此劃上句號。

「『你們要趕緊上到我父親那裡,對他說:「你兒子約瑟這樣說:神使我作全埃及的主,請你下到我這裡來,不要耽延。你和你的兒子孫子,連牛群羊群,並一切所有的,都可以住在歌珊地,與我相近。我要在那裡奉養你;因為還有五年的饑荒,免得你和你的眷屬,並一切所有的,都敗落了。」況且你們的眼和我兄弟便雅憫的眼都看見是我親口對你們說話。你們也要將我在埃及一切的榮耀和你們所看見的事都告訴我父親,又要趕緊地將我父親搬到我這裡來。』於是約瑟伏在他兄弟便雅憫的頸項上哭,便雅憫也在他的頸項上哭。他又與眾弟兄親嘴,抱著他們哭,隨後他弟兄們就和他說話。」(創45:9-15)

世事哪有如此巧合?眼前的埃及宰相竟然就是賣往埃及的兄弟約瑟,哥哥們怎會不「驚惶」?人人簡直啞口無言。當約瑟表達了由衷的善意之後,眾兄弟再無半點懷疑;經過一輪擔驚受怕之後,終於可以釋懷。驀地裡兄弟們可以化險為夷,還可以與久違了的約瑟重逢,一切恩怨又盡消,各人都雀躍萬分,一時感觸之下,互相痛哭擁抱,再無任何顧忌和猜疑,那種歡暢真是筆墨難以形容。

約瑟不但胸襟廣闊,而且眼光遠大,深信冥冥中是神的策劃與安排,為要叫身在迦南地的希伯來家族可以存留餘種,不在七年的饑荒中餓死,讓自己可以在埃及奇蹟地成為宰相,有權作出各種妥善安排。約瑟也憑神所賜的智慧,安排老父及兄弟全部家屬住在歌珊地,一切所需由他一力承擔,叫他們可以放心居住埃及,不再為生活徬徨,同時方便大家見面。

約瑟之所以能有寬宏的胸襟,是因他從神的眼光看事情,而非從自己狹小的眼光看事情。他個人的經歷和遭遇使他領略到,自己在過去不但有神奇妙的安排和帶領,再把眼光看得更廣更遠,原來整個家族都在神的安排之中,有其長遠的目的,自己和牽涉的每一個人,都只是在神奇妙計劃中的一個角色。「我們曉得萬事都互相效力,叫愛神的人得益處,就是按他旨意被召的人。」(羅8:28) 若我們能從神的眼光看事情,我們便不會那麼容易因自身不幸的遭遇怨天尤人,終日愁眉不展,心中的鬱結也難以消除。約瑟不但能做到把自己多年抑壓在心坎的鬱結消除,還能令相關的人享受同樣的益處,實在值得我們學習。

「這風聲傳到法老的宮裡,說:『約瑟的弟兄們來了。』法老和他的臣僕都很喜歡。法老對約瑟說:『…我要把埃及地的美物賜給你們,你們也要吃這地肥美的出產。…從埃及地帶著車輛去,把你們的孩子和妻子,並你們的父親都搬來。』」「約瑟照著法老的吩咐給他們車輛和路上用的食物,又給他們各人一套衣服,惟獨給便雅憫三百銀子,五套衣服;送給他父親公驢十匹,馱著埃及的美物,母驢十匹,馱著糧食與餅和菜,為他父親路上用。」(創45:16-23)

這裡看出約瑟實在是法老的心腹,約瑟多年後能與家人重逢,法老替他高興之餘,也一盡地主之誼,視約瑟的家人如貴賓一樣款待。得到法老親口承諾,約瑟為兄弟們妥善安排,叫他們能滿載而歸,給父親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