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叮囑 (22:35-38)

最後的叮囑 (22:35-38) 

「耶穌又對他們說:『我差你們出去的時候,沒有錢囊,沒有口袋,沒有鞋,你們缺少甚麼沒有?』他們說:『沒有。』耶穌說:『但如今有錢囊的可以帶著,有口袋的也可以帶著,沒有刀的要賣衣服買刀。我告訴你們,經上寫著說:「他被列在罪犯之中。」這話必應驗在我身上;因為那關係我的事必然成就。』他們說:『主啊,請看!這裡有兩把刀。』耶穌說:『夠了。』」(22:35-38) 

耶穌差遣門徒出去時目的是傳福音和服事人,現在處境完全不同,他們如臨大敵,且耶穌即將離他們而去,被人視為罪犯逮捕,他們要預備一些可以照顧自己的隨身物件,以面對凶險的未來。囑咐門徒買刀並非鼓勵他們使用暴力,而是要保護自己。

(反思)

耶穌曾對門徒說:「我差你們去,如同羊進入狼群;所以你們要靈巧像蛇,馴良像鴿子。你們要防備人;因為他們要把你們交給公會,也要在會堂裡鞭打你們,並且你們要為我的緣故被送到諸侯君王面前,對他們和外邦人作見證。」(太10:16-18) 縱使我們積極傳揚福音、為主作見證時,無可避免會遇上惡勢力的逼迫,但主提醒我們「要靈巧像蛇」,懂得防備人,就是防備敵人針對我們的信仰而設下的陰謀。這並非說看見不公義的事我們也不發聲,保持緘默,處處採取「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的防備心態。若惡人有心陷害信徒,信徒也是防不勝防。不過俗語有云:「識時務者為俊傑」,認清時勢,知道「有所為而有所不為」,意即「人要審時度勢,決定取捨,選擇重要的事情去做,而不做或暫時不做某些事情。」正如耶穌即將被捕,吩咐門徒帶刀保護自身的安全。「留得青山在,那怕無柴燒」,他希望門徒寧可「忍一時風平浪靜」,日後還有許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去擔當。但西門彼得卻在耶穌被捕時,衝動地拔刀襲擊前來捉拿耶穌的人(22:50);敵人只是針對耶穌一人,沒有加害門徒的意圖,彼得明知以寡敵眾是螳臂擋車,無助脫離險境。他公然挑釁來勢凶凶的敵人,不但解決不了事情,更徒添耶穌的煩惱!反映他感性衝動的一面,與耶穌理性冷靜的表現,成了強烈的對比。

《天使心》一篇文章提到國內一間家庭教會受到逼迫,文章分析背後的種種原因,值得我們一再反思,考慮進行宗教活動時,該如何衡量「有所為而有所不為」。事緣一所名為「北京守望教會」於2011年4月進行戶外崇拜而屢遭攔阻,事件引起海外教會的關注和聲援,包括一份千人聯署的《海外教會和基督徒聯合聲明:聲援北京守望教會》。

文章分析,「首先,從民間的群眾事件這一角度來看,起事至出事的過程難免存在一些內外難以控制的情況,如策動戶外崇拜一眾決議者的次要動機、參與戶外崇拜者的各自現場表達、滲入搞事的另類人士、當時的社會氣候等,最後一點在國內『維穩』政下尤。守望教會是一間上千人的、有影響力的教會,就算單純為聚會地方問題而生發戶外崇拜,卻遇上那一段時期出現了蔓延中國的『茉莉花運動』,任何公眾集會都會帶來過敏的反應,或會被抹上政治色彩予以取締。

再者,有自稱是守望教會的會友在twitter留言,聚會聲援那時剛被拘留的艾未未,結果遭公安到場嚴處。這一行動,卻是未待證實就入了守望教會的數,可謂『水洗都唔清』─『聲援艾未未』此舉,隨即在網上招來大量帖子,將守望教會定性和批罵,可見一斑。這或是冤案,但從教會的公開性與組織不嚴密性來說,是無可避免走上『背起十字架來跟從主』的苦路。從主耶穌被屈作政治野心家而被釘十字架,從尼祿王火燒羅馬城而歸罪基督徒,案例數之不盡,教會歷史就是無數含冤殉道者所結的果實,可歌可泣。

然而,歷史可以證明,真正的教會是奉行主耶穌向彼拉多所宣告─我的國不屬這世界,就是『入世而不屬世』,這一信仰前提確是世人難以理解的,因為入世的人哪會不謀屬世之利呢?正如從商為賺錢、參政為上位、行善為求名。或許,中國人看自己五千年來的歷史,深明人性的黑暗,所以對基督徒那一套總會理解為『別有用心』的『基督徒』,因為別有用心的人都易於美其名為基督徒而謀得更多屬世利益,而教會也不會、不懂向這類『基督徒』鬥爭,因為教會總是講愛心、信任、赦免......」

「任何效法基督的人被抹黑是正常不過的事,當視之為有福。可憐的反而是,一批又一批不明真相就批鬥基督徒的人。這次網上那批不具真名的批客不用說,就是五四運動時的知青,也是延續晚清的『教案』胡亂批鬥基督徒。」「守望教會事件,正是考驗官民雙方,看待基督教會否勝於『五四』時代,真從科學?」

【資料來源:《天使心》63期2011年8月刊102頁「科學地看家庭教會」】 

姑勿論在戶外崇拜聚會中『聲援艾未未』是否屬實,正如文章分析到,當時國內緊張的政治氣候實在不利於集體戶外崇拜,更何況是千人之多的教會!正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除非集體戶外崇拜得到當地政府批准,否則這樣冒險集會,當局可能會視為公然向政府的維穩政策作出挑釁性的行動,教會領袖應該要考慮這樣做所要承擔的風險和後果。

吳宗文牧師在一篇文章中分析《沉默》這套談及西方傳教士在日本受迫害的電影,其中分析到「宣教策略問題」,影片中兩個神父對這方面持有不同的意見,一位神父認為「來自歐洲的基督教根本不切合日本民情和滿足日本的需要」,而另一位神父則認為「真理是普世性的,只是土壤在政治壓迫情況下,才變成根不能生、花葉腐爛的沼澤。」吳牧師的見解認為:「其實任何宗教的傳播都可能會經過類似的過程,反教的人基於本位主義的恐懼或無知,說他們不需要外來宗教,聲稱所傳的不切合且侵擾他們的國家、國民、社會和文化;但傳教士卻認為他們所傳的正切合當地需要並能為之紓困。」

吳牧師剖析說:「有些宗教在傳播過程中適逢其會,而且教義又具彈性,故此在本色化後,其教便如魚得水,能在傳入之處生根下來。但有些宗教卻入不逢時,加上信理和禮儀過份拘謹,又沒有將之重新詮釋,因此,除了引起當地社會文化衝突外,在政治方面也受到官方猜忌,被認為是對本土國族無用且具威脅的外來文化侵略(特別天主教有羅馬教廷的從屬連繫),於是便成為當地官方禁止和民間排擠的對象。……

初期教會在羅馬帝國近三百年的迫害中,轉向地下是他們殉道以外的唯一出路。由初期教會的紀律條文可見,棄教叛道的人仍有回轉的歸途。從使徒時代開始,耶穌吩咐的大使命和保羅強調『無論得時不得時務要傳道』的教誨,都成為昔日宣教士梯山航海、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的傳道驅動力。然而就客觀歷史而言,的契始終是宣教運動成敗其中一項決定性因素(例如景教在中國興盛與息滅的歷史轉折一樣)。所以在汲取歷史教訓後,當差會要派遣傳教士時,亦須考慮『得時與否』的問題。現今創啟形式的間接宣教、生活宣教和營商宣教等策略,其實都是從歷史學來的功課,以致在時機和土壤未成熟之先,傳道方法要作出調適,毋須作出無謂犠牲,並且浪費大量寶貴的生命資源。」

【資料來源:《電影心》2017年4月刊2-5頁「電影《沉默》的三大信仰難題」】 

容我用兩段經文作總結,提後4:2說,「務要傳道,無論得時不得時,總要專心,並用百般的忍耐、各樣的教訓責備人,警戒人,勸勉人。」同時,西1:28說,「我們傳揚他,是用諸般的智慧,勸戒各人,教導各人,要把各人在基督裡完完全全地引到神面前。」傳福音既要「靈巧像蛇」,又要「馴良像鴿子」,我們要用諸般智慧去判斷什麼是適當時機,同時也要用百般忍耐去靜待時機,尤其在一些打壓嚴峻的地方及敏感時期去進行宗教活動。正如耶穌吩咐門徒,甚麼時候不帶錢囊,甚麼時候該帶錢囊,要看形勢而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