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會帶來紛爭 (12:49-53)

信仰會來紛爭 (12:49-53) 

「我來要把火丟在地上,倘若已經著起來,不也是我所願意的嗎?我有當受的洗還沒有成就,我是何等地迫切呢?你們以為我來,是叫地上太平嗎?我告訴你們,不是,乃是叫人紛爭。....父親和兒子相爭,兒子和父親相爭;母親和女兒相爭,女兒和母親相爭;婆婆和媳婦相爭,媳婦和婆婆相爭。」(12:49-53) 

首先,「我有當受的洗還沒有成就」,應該是指在耶路撒冷將要面對的苦難─「受苦的洗禮」。 

「我來要把火丟在地上」(' I am come to send fire on the earth'),現修版譯為「我到地上來是要點燃烽火」,從下文「你們以為我來,是叫地上太平嗎?」來看,「在地上點燃火把」,應該是指「叫人紛爭」。一方面,耶穌來到世間,是帶來和平的福音,就是人與神、人與人建立和諧的關係。另一方面,耶穌的來臨將會帶來不祥的預兆,如西面在2:34所述:「這孩子被立,是要叫以色列中許多人跌倒,許多人興起;又要作毀謗的話柄,叫許多人心裡的意念顯露出來。」在《路加福音》裡,這種不安源於跟從者對上帝之子的認同和接受。事實上,耶穌所宣講和展示的,都會使社會上許多的傳統觀念和次序得以改變和更新,這種改變無可避免會帶來意見分歧、社會撕裂,甚至跟從者會受到逼迫和虐待。愈是重要和徹底的改變,愈引起尖銳的糾紛和衝突,這在耶穌及門徒和百姓及宗教領袖們之間的張力屢見不鮮。無論是個人內在的掙扎還是群體間的角力,都會令當事人經歷撕裂的苦痛。然而,也許就是經歷這樣的大破大立,人與群體的價值觀和次序才能得以徹底地更新和改造。這也是耶穌對跟從者所要求付出的代價。 

耶穌的講論予人一種錯覺,以為是要拆散人的家庭倫理關係。誠然,耶穌的宣講對當時的社會確實有翻天覆地的震撼,因他的宣講和職事扭轉了社會和宗教的結構並意識型態,其中包括了家庭。與其說耶穌要拆散人的家庭,不如說他從逆轉中更新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事實上,耶穌絕不是要破壞人倫關係,而是要讓人從一個嶄新的角度看人倫的關係和責任。比方說,他之肯定婦女和小孩的地位,這點就當時的人而言,不單是難以接受,更可能是大逆不道。正如現代女性在家庭和社會上所扮演的領導角色和地位,在某些注重傳統、重男輕女的國家和民族中仍難以被廣泛認同和接受。

(反思)

許多信徒因為家人對信仰的誤解而被抗拒,尤其是在回教家庭長大的人。一位姊妹有機會到埃及參加了一個為中東禱告的國際禱告會,讓她了解到神在中東的作為何其快速。三天的禱告會中,有4000多人聚會,竟有多達2500人信主!原因何在?她說:「一位在埃及服侍六年的華人說,他認識的阿拉伯人很簡單,無論愛或恨都很直接和徹底。雖然過去六年,自『阿拉伯之春』革命後,埃及經濟一直插水,百姓叫苦連天,但屬靈的禾場卻是個大豐收,信徒領袖相信,過去六年的信主人數,比以前多個世紀加起來的信主人數還要多,遍地都是地下和家庭教會,但沒法有正式的數字統計。」 

姊妹又分享說:「埃及人的身份證上都會寫上他們的信仰,他們的教育、職業及婚姻也以此來劃分。這一欄目只有是基督徒可以改為回教徒,回教徒是不能改為基督徒的,一生都不能改。所以當回教徒相信耶穌後,會面對不同程度的逼迫。家人都不會認同你,他們會報警處理或用暴力對待;仍堅持相信耶穌的被趕出家,生活非常不容易。 

一位埃及姊妹說,她曾經是非常虔誠的回教徒,是一天禱告五次、全身都是黑衣服包裹、只留下眼睛看東西那類的信徒。但有天看見異象,身穿白衣十分光亮的人來探訪她,後來知道是耶穌,便決心相信他,就算付上多大的代價也願意。當她哥哥問她為何這麼愛耶穌時,她回答:『你問問耶穌為何這麼愛我!』那時她不知道《聖經》中有說:『我們愛,因為神先愛我們。』(約一4:19) 她形容是聖靈教她說的。 

另一個見證,是一位沙地阿拉伯的年青人因信耶穌逃到埃及,那時他才17歲。父親知道後報警要捉他,他形容逃跑時怎樣有不同的人如天使般幫助他,給他錢、食物及工作,後來去到埃及又怎樣被騙,背包內的錢被偷走。他不知道可以去哪裡,他想去教會,一邊問一邊找,因為他從未去過教會,也不懂禱告,就是內心那份渴望把他帶到教會門口。但他們不讓他進去,因他出生時不是基督徒,幾番糾纏後終於容許他進入。」 

【資料來源:《天使心》132期2017年5月刊50-52頁「從埃及召我的兒子出來」】

「亞洲歸主協會」的創辦人王一平牧師,也曾在侍奉的路途上受到家人對信仰的誤解,他卻因為經歷信仰帶來姐姐強烈的反感,反令他心裡起了「一團火」,誓要為福音發聲。耶穌說:「我有當受的洗還沒有成就,我是何等地迫切呢?」(12:50) 耶穌在苦難當前,更加感受到傳福音的迫切性。王牧師也因為經歷過文革時期的洗禮,令他對向中國大陸傳福音更感迫切性。

1966年,二十歲的王牧師便與恩師美籍宣教士高保羅牧師共同創辦了「亞洲歸主協會」(亞協),那年也是中國文革剛開始亦是最熾熱的時期。迷信、封閉、殘酷,使許多人民活在水深火熱之中。那是最黑暗的日子,王牧師偏偏有一股用聲音打破黑暗的勇氣─透過福音廣播帶進中國大陸。

「那是因為火氣。」王牧師笑著解釋說:「我媽媽是教會傳道人,配合洋人的。在上海的老家已經因為信仰而被抄家兩次。當我姐姐聽說我也要做洋人的幫手、作傳道人之後,她們叫我不要再寫信回家免得惹禍,因為她們夫家是共產黨員。」王牧師心裡立時起了一團火:「是『把幾火』!她們不讓我寫信,我就一於用口跟她們天天說話!」這就是「遠東廣播」在中國大陸這片硬土上開展福音廣播事工的由來。

王牧師取得「遠東廣播」的支持,便在米高風上貼上婆婆的照片,由解說《荒漠甘泉》作開始,向中國大陸傳福音。這支「中國福音第一咪」一開就是30年,「荒漠甘泉」成為最長壽的福音廣播節目!直到97年香港回歸中國,才因被警告為「敵台」而遭停播。

「開始的頭十年是一條純信心之路。」因為文革,內地的對外通訊完全封閉,十年來連一封聽眾來信也沒有!王牧師也不能確定他們是否聽到廣播,單憑信心每天開咪。改革開放以後,每年收到來自內地聽眾的信逾一萬封!

口才了得的王牧師,在讀書時已發現自己擁有出眾的表達技巧。「童年時就讀安息日會學校,學生多是宣教士的子女,校長也是被中國驅逐出來的宣教士,她作風嚴格得很,甚至會體罰,卻非常疼愛小朋友,我也被她罰了不少!」後來他跟隨了香港浸會學院(現為浸會大學)的余也魯教授。「我做余教授的助手,當時他正籌劃創辦全球首個中文傳理系,可惜他突然因白內障而雙目失明,他遂常常將我帶在身邊做他的拐杖。我又幫他出版海天書樓的書,為他逐字、逐句、逐段讀出譯作的排版。」

兩年後,余教授稱讚他好像從傳理系畢業了,因他不停傳達余教授的話,又協助出版書籍。「余教授告訴我:『一平,你會講話,但是你要講好話!』」就因為這句語重心長的囑咐,王牧師放棄原本想做牙醫的志願,決定做牧師。

1972年,王牧師透過一個「卡內基領袖訓練課程」,接受言語溝通的裝備。而「卡內基」的信念,與余教授的囑咐不謀而合:值得講的,將它講得最好;不值講的,就不要講。「我年輕的時候,這句話對我影響至鉅。現代有許多noises,他們都覺得自己的話值得大聲宣告,包括網上、社運等各式各樣的意見,但缺少了the voice。」「我們傳道人的責任,就是在一片混沌中發出像施洗約翰的voice,唯有能令眾多人永得益的voice才值,否則只是noises,只是另一個混濁的廣告而已。」

王牧師97年開始在國內大學教了十年公開演講學,成為世上首位卡內基華語教師,而他在神學院任教的講道學也深受歡迎。他的講道學課程與眾不同:「我不教怎樣寫講章,我只教如何強而有力地傳達神的話語。唯一要達成的就是出改。」

宣教之火要做到薪火相傳,王牧師認為身教重於言教。宣教士應抱持著「宣教就是生命」的態度,然而現今的侍奉者卻出現了心態危機:「教會同工的麻煩比一般信徒的更多。有很多侍奉者抱著無可奈何的心態,在職業、權力、利益、鋒頭等面前作侍奉,心志都被淡化了。所以在講道學的最後一課,我會對台下的牧師和傳道人說:『最要緊是懇求大家:台上一個人,台下也要同一個人。』不能做個雙面人。」

王牧師60歲毅然「裸退」,辭去亞協的事奉崗位,交由後浪接棒,自己則專注於仍隸屬亞協的「和撒那基金會」,為中國大陸培訓新一代屬靈領袖,十年培訓裡果實纍纍。

為神侍奉了半個世紀,王牧師曾經當掉家產、抵押房子、向家人借錢來支付印刷《聖經》的費用和同工的薪酬。他坦言侍奉之路「絕對辛苦」,但他引用「在你面前有滿足的喜樂」(詩16:11) 作為侍奉50年的總結:「以賽亞做了50年先知,明知沒有果效仍然基於順服而繼續傳道。他是非常美好的見證,而我服侍主這50年則精彩絕倫,有爆炸性的喜樂,真是太滿足了!」

【資料來源:《天使心》126期2016年11月刊38-43頁「半世紀的呼召『找到自己,不做不行!』」】 

從王一平牧師身上,我們看到他對信仰的一份堅持和執著,50年大半生的事奉,雖以「絕對辛苦」來形容,仍掩不住他心底那份滿足感─那「爆炸性的喜樂」!有如詩126:5所形容,「流淚撒種的,必歡呼收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