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民的再思

的再思

 (傳達新希望)

一則國際新聞吸引了我的注目─「國際奧委會周三(2.3.2016)發表公報,宣佈組建一隊難民奧運隊出戰2016里約奧運,超過40名高水平運動員被視為可能人選。國際奧委會主席巴赫表示,組建該運動隊旨在向全世界難民傳達希望的信息。」 

新聞內容透露,主席巴赫相信,這隊難民奧運隊將由5至10名運動員組成,有三名逃離祖國的運動員已被確定其水平足以出戰巴西的里約奧運,他們是以德國為基地的一名敘利亞女泳手,來自剛果民主共和國、居於巴西的一名柔道運動員,以及在比利時受訓的一名伊朗跆拳道運動員。奧運會開幕典禮上,這些難民奧運隊員將在奧林匹克會旗引導下,排在東道國巴西隊之前入場。「這些難民運動員將與來自200多個國家和地區約11,000名其他運動員一樣,都會在奧運村擁有一個『家』。」巴赫說。 

我認為這是一個極之令人振奮的舉措,這將會是歷屆奧運會史無前例的一個決定,主動將一群被迫失去家園卻仍可代表自己祖國迎戰奧運的難民組成一枝奧運隊伍,與其他名正言順代表國家和地區的奧運選手並列,相信他們步入場區的那一刻,必令全球矚目和震撼,更難想像他們的心情有多感觸和雀躍! 

國際奧委會有這難得的機遇,去締造一個給所有對人生近乎絕望的難民傳達希望的信息,無非是因為步入廿一世紀,中東局勢不穩,造就恐怖主義組織「伊斯蘭國(ISIS)」的崛起,出現了一個逾百萬名難民在戰火蹂躪下被迫逃離家園的慘況。成千上萬的難民為求保命,每日不斷從危機四伏的陸路或水路闖入歐洲的境界,存著一絲希望去迎戰新生活,卻成了歐盟國成員一個極為頭痛的難民問題。大部份難民都只能暫時被安置在極度簡陋、臨時搭建的難民營中,究竟何時方能過回一個正常人應有的生活,恐怕只能用「迷惘」一詞來形容他們冀望圓夢的心境。

(的苦況) 

美籍埃及裔Dr. Yvette Isaac應神的呼召,專注從事人道主義的工作,成立了Roads of Success援助機構(ROS, www.roadsofsuccess.com),專責服事中東婦孺及受逼迫的弱勢族裔,好讓他們能重拾自信、重過新生活。她的女兒Jacqueline出生於美國,年少時跟隨父母回埃及居住兩年半,目睹中東局勢不穩帶來民生疾苦、婦孺飽受欺壓,讓她發現神在自己身上有其旨意,立志成為一位律師,為社會帶來改變。現時兩母女為ROS正及副主席,有機會隨ROS成員走訪伊朗、埃及、約旦等地幫助有需要的人。 

Dr. Yvette和Jacqueline於2014年十二月,冒險深入被ISIS蹂躪的辛賈爾地區及伊拉克北部多個城市,向難民提供創傷輔導及醫療人道物資援助,期間耳聞一些倖存者的血淚經歷。在辛賈爾山區的難民營,大部份都是老弱婦孺,男人大多被ISIS殺死了,過萬人流離失所,每晚只能席地而睡。ISIS曾在伊拉克北部攻陷多個少數族裔雅茲迪族群,擄走數以百計婦女,殺害數以千計男子。(雅茲迪教派是伊拉克的宗教少數派之一,而信奉這教派的人叫雅茲迪人。) Jacqueline指出,「ISIS視雅茲迪族人為邪惡教派,因而對之進行滅族式屠殺。每家每戶將男人殺害,讓婦女及女孩親眼目睹至親、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在自己面前被殺害。年輕女孩會被抓去,以慘無人道的方式當性奴。」「女孩被強暴以先,ISIS會警告她們必須改變信仰,成為穆斯林,否則必遭折磨及強暴,大多女孩並不屈服。然而在被強暴之後,ISIS告訴她們已成為穆斯林,讓大部份女孩們不由自主地相信了。」 

即使僥倖逃脫,Dr. Yvette在這些女孩雙眼看不到絲毫盼望。雖然當地風俗明言被強姦的女人不能被社會接納,但當地社會明白ISIS的暴行,因此對該等不幸的女性抱持一種較為寬容的態度。儘管如此,她們一旦懷上ISIS的孩子,卻教她們無法生存,因而走上自殺之絕路。何解?「墮胎是違法的,但她們不想為世界帶來多一個ISIS成員,所以她們選擇以了結自己生命來解決一切。」Dr. Yvette嘆道。這是多麼可悲的事! 

有逃難兒童向Jacqueline親述逃亡經過:「我們甚麼都沒有帶就逃亡了,在飢寒交迫下走過多個山區農場逃避追捕。有個小男孩在逃亡期間出世,但有兩個男孩亦在逃難時走失,我們更目睹一個同胞被殺,教我們傷心不已。如果我來不到難民營我就死了。」 

ISIS不但讓女孩們留下永遠無法磨滅的烙印,痛苦、仇恨也掩蓋了孩子們天真無邪的心靈。Jacqueline曾於約旦探訪敘利亞的難民營,她給男孩的一席話帶來震撼:「我希望上帝摧毀約旦,雖然約旦給我們避難,但是發生在我們身上的事情,也要在其他人身上發生。」Jacqueline意識到受過ISIS迫害的孩子,要麼成為未來的領袖,要麼仇恨驅使他們成為恐怖分子!至親的父母突然在眼前被殺,自己亦深受非人對待,頃刻間家破人亡,誠然教他們對未來失去盼望。甚至有不少兒童被擄後給ISIS洗腦,相信自己就是ISIS一分子,名字與信仰都被改變,他們的過去好像全然被抹煞了。 

Dr. Yvette和Jacqueline秉持著基督愛人的使命,向孩子們盡吐心裡對他們的愛與關懷,讓乾旱枯竭的心田因愛而得到滋潤,把希望的種子重新撒在弱小的心靈中,令他們重拾夢想,為明天再站起來。一位女孩透過兩人帶來的電影《Little Boy》,明白到信心可帶給她一些美麗的憧憬和盼望:「我的夢想是希望成為國際記者,讓世界聽到無家可歸的難民的聲音,讓這聲音震動世界,搖動世界,然後讓我們重返家園。」 

Dr. Yvette和Jacqueline去年10-11月也曾抵達歐洲探訪當地尋求庇護的難民。Dr. Yvette了解到,「他們即使逃離危險處境,去到歐洲並不代表新生活能就此開始,當地人擔心資源被分薄,並帶來治安的危機,令歐洲人對難民抱持不友善的態度。一般移民生活開始時已有困難,更何況難民要在受歧視的環境下開展新生活,更是難上加難。」

Jacqueline也深深體會到,中東與西方之間的文化矛盾,教難民受著思想及觀念上的衝突,令他們對新生活無所適從。「他們在兩種文化裡迷失,有個曾被ISIS綁架的女孩,獲救後被送至德國,她不明白為何當地女性可以有那麼多自由,亦不理解為何歐洲人視性如同等閒事。」 

對於流落異鄉的難民而言,最大的希望是落葉歸根,回到他們朝思暮想的家園。有敘利亞難民向Dr. Yvette透露他的心聲:「只要情況一好轉,我便會回去,除了敘利亞,我甚麼地方也不想去。那裡是我成長的地方,也是我能擁有一切權利的地方。」 

【資料來源:《天使心》118期2016年3月刊20-23頁「用愛抹乾倖存者的血與淚」】

(傳福音的對象) 

歐洲難民不但造就了熱心基督徒如Dr. Yvette和Jacqueline服事他們的機會,也正好成為宣教士傳福音的對象。許多從中東地區逃出來的難民,因為ISIS的極端回教思想和殘暴野蠻的行為,為人所不恥,令他們對自己從小篤信的伊斯蘭教心存懷疑,在難民營生活的窘境中,更容易開放自己的心靈,轉而接受帶給人新希望的基督教信仰。 

有見及此,「國際差傳協會」(以下簡稱「差會」)意識到,靠近土耳其的馬其頓,成了敘利亞難民通往德國的必經之路。差會於當地的宣教士,為了回應難民的迫切需要,與其他救援註冊團體一同在難民營中分發物資,從中有機會與所接觸的人分享福音信息和禱告。差會正從世界各地招募合適的宣教士及義工到馬其頓及德國等地參與這些服事。敘利亞難民走進了有宗教自由的地方,基督徒便可自由地在他們穿越歐洲的路程中,向他們傳揚福音,回應「馬其頓的呼聲」。【摘自「國際差傳協會(東亞)」通訊No.12】

(題) 

中東難民瘋狂湧入歐洲,令歐洲國家及人民大受困擾。同樣,香港政府及市民也逐漸感受到難民所帶來的困擾,原因是越來越多「假難民」濫用酷刑聲請程序,留港打黑工及受黑社會僱用成為打手,嚴重威脅本港治安。 

近月來,傳媒不斷揭發及大肆報道「假難民」的問題,令特區政府不得不作出高度關注,實行全面檢討現行處理免遣返聲請政策,免得這些從南亞來的「假難民」因政策上的拖延繼續留港作非法活動。特首甚至曾宣稱會研究考慮是否退出聯合國《禁止酷刑公約》。 

事實上,過去兩年提出酷刑聲請的個案急速上升,單是去年底的數個月,每月平均有四百多宗,他們主要來自印度、越南、巴基斯坦、孟加拉及印尼等南亞或東南亞國家。現時有逾萬名酷刑聲請人士在本港長期逗留,他們來港後,被香港紙醉金迷的生活吸引,為滿足物慾,部分人更鋌而走險,從事非法黑工,甚至被黑幫招攬和利用從事違法活動,對本港治安構成嚴重威脅。 

有分析認為,近年大部分南亞假難民經陸路或海路從內地湧來,當中不少人有案底。他們是因為本港提供的福利太好,令假難民透過申請期間打黑工及索取香港福利。他們每月獲得的援助包括食物券、租金津貼及實物日用品等。不少「假難民」來港做黑工,被捕後才提出免遣返聲請,令政府浪費大量公帑。 

入境處處長亦承認,大多數聲請者來自無戰亂、且相對穩定的國家,當中大部分更於本港從事非法工作,到被捕後需遣返時才提出聲請,更有意識地拖延入境處處理程序。另外,有學者稱,許多申請酷刑聲請的人,都因原居地經濟差而離開本土的經濟難民,與因受政治迫害而作出「酷刑聲請」(‘torture claimant’) 計劃的原意有所不同。而港府審批申請時間過長,令不少人利用漏洞在港生活多年,浪費公帑。學者認為,難民雖涉人道問題,但應考慮香港情況,如治安問題,兩者須取得平衡。 

「假難民」從事非法活動,當然要盡力遏止,並從他們慣常走私入境的途徑堵截他們。當黑工的也不例外,但是否這些因經濟問題、生活拮据而被迫離鄉別井的南亞裔人士,就不值得同情,則見仁見智。政府政策上的漏洞固然要堵塞,但期間合法逗留或居留的「難民」,我們應避免用歧視或鄙視的眼光來看待他們,應以愛心、同理心包容他們。尤其那些在本港出生、或擁有永久居留權的少數族裔人士,他們普遍要面對子女升學和就業的困難。其實他們也可以為香港社會帶來貢獻,有立法局議員就曾建議,保安局可考慮聘請南亞裔人士處理申請酷刑聲請的相關問題,因他們與假難民操同一語言,同聲同氣下方便溝通。

(出埃及的以色列難民) 

因戰亂逃往歐洲的難民,令我想起昔日受埃及人歧視的希伯來人,他們飽受埃及人工作上的壓迫,甚至因為出生人數不斷攀升,迫得埃及法老下達命令,要求接生婆「為希伯來婦人收生,看她們臨盆的時候,若是男孩,就把他殺了;若是女孩,就留她存活。」(出1:16) 這事件引起耶和華「高度關注」,特遣僕人摩西帶領二百多萬希伯來人出埃及(出12:37,「除了婦人孩子,步行的男人約有六十萬」),領他們到迦南流奶與蜜之地,重過新生活。 

以色列人在曠野生活的日子認真不好過,以致埋怨之聲此起彼落,直到他們不聽從神的吩咐,沒有在適當的時間和地點攻入迦南地,結果上一代被召出埃及、年屆二十歲以上的以色列人,被神棄絕而要流落在曠野生活達四十年之久。按《民數記》33章記載,他們在曠野安營的地點,至少有四十二個,可見他們不停的漂泊,不像現在的難民暫時安頓在一兩個難民營內。

這群在曠野生活的以色列先祖,本安居於富庶的埃及地,卻成為曠野的「難民」,雖然神仍眷顧他們的起居飲食,但因為他們頑梗叛逆如法老王,數十年飽受難民之苦,在曠野四處漂流,兩頭不到岸,有家歸不得,相信比起現今在難民營生活的異鄉客更苦上百倍。最重要的,就是他們失去了神賜給他們「永遠安息」的棲所:「在那裡,你們的祖宗試我探我,並且觀看我的作為有四十年之久。所以,我厭煩那世代的人,說:他們心裡常常迷糊,竟不曉得我的作為!我就在怒中起誓說:他們斷不可進入我的安息。」(來3:9-11) 

(結語) 

因著人的罪性,我們一度沉淪罪海,靈性上成為「埃及」奴僕或在曠野漂流的「難民」,「與基督無關,在以色列國民以外,在所應許的諸約上是局外人,並且活在世上沒有指望,沒有神」(弗2:12),與流落在曠野沒有指望的以色列人無甚分別。如今我們蒙恩得救,可以過一個「向罪死、向神活」的新生活,正如羅6:10-11所說,「他(基督)死是向罪死了,只有一次;他活是向神活著。這樣,你們向罪也當看自己是死的;向神在基督耶穌裡,卻當看自己是活的。」我們從「難民」的身份一變而為天國子民的尊貴身份,實不可同日而語。然而我們不要忘記《以斯帖記》這句說話:「焉知你得了王后的位分,不是為現今的機會嗎?」(斯4:14) 

我們該效法主耶穌「紆尊降貴」,身體力行地向未信者充分表達我們的愛與關懷,尤其對於社會上的弱勢社群、少數族裔,以及正努力適應香港生活的內地新移民,給他們一個溫馨的「家」的感覺。《雅各書》1:27提醒我們,「在神我們的父面前,那清潔沒有玷污的虔誠,就是看顧在患難中的孤兒寡婦,並且保守自己不沾染世俗。」我們在他們面前謙卑的服事─協助他們走出陰霾、建立自信、重過新生活,正好體現天父憐憫人的心腸,正如我們也曾深切體會過天父憐憫的心腸。更重要的,是要領他們出「埃及」那奴役之地,經過曠野,領他們進「迦南」流奶與蜜之地,好使他們從「難民」身份變為擁有天國子民的身份,得享永遠的安息,正如路1:78-79所說,「因我們神憐憫的心腸,叫清晨的日光從高天臨到我們,要照亮坐在黑暗中死蔭裡的人,把我們的腳引到平安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