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淫婦試探耶穌 (約8:1-11)
利用淫婦試探耶穌 (約8:1-11)
「於是各人都回家去了;耶穌卻往橄欖山去,清早又回到殿裡。眾百姓都到他那裡去,他就坐下,教訓他們。」(8:1-2)
七天的住棚節剛結束,眾人都各歸各家,耶穌也離開耶路撒冷,往附近的橄欖山去,顯然就是和門徒找地方歇息。由於客西馬尼園(一個種滿橄欖樹的花園)是位於橄欖山腳,相信耶穌和門徒連日來就是在這園裡過夜。
翌日清晨又回到聖殿裡教訓人,百姓都習以為常地來聽他的教訓。
「文士和法利賽人帶著一個行淫時被拿的婦人來,叫她站在當中,就對耶穌說:『夫子,這婦人是正行淫之時被拿的。摩西在律法上吩咐我們把這樣的婦人用石頭打死。你說該把她怎麼樣呢?』他們說這話,乃試探耶穌,要得著告他的把柄。」(8:3-6上)
耶穌曾以摩西律法挑戰法利賽人(7:22),現在他們便以摩西律法還擊,可見他們想盡辦法去找理由定他的罪而捉拿他,控告他違法。他們詭計多端,扭盡六壬,商量好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務要另耶穌處於一個兩難的尷尬局面,以為他今次必定中他們的圈套。
他們命人捉姦在床,然後將淫婦帶到耶穌面前,要他按摩西律法即時處理。若然他下不了手,便違反摩西律法;若他下手,便令一眾追隨和仰慕他的人失望,也有違他憐憫仁愛的本性,再不是「良善的夫子」(可10:17),信服力大打折扣。
還有,若然他按摩西律法叫圍觀的群眾用石頭打死淫婦的話,有可能即時觸犯羅馬法律。「有鑑於猶太律法和羅馬帝國的法律之間存在緊張的對立,如果耶穌執意執行死刑的話,那麼祂很可能因此觸犯羅馬當權者。」(註41) 其後當耶穌被祭司長等人交給羅馬巡撫彼拉多審問時,彼拉多原不欲審理他們之間的宗教糾紛,有意發還給他們審理,不過他們回應說:「我們沒有殺人的權柄。」(18:31) 猶太人要通過羅馬法律才可治死耶穌,這就是殖民政府在司法制度上所受的限制。
「耶穌不但會陷入猶太律法與羅馬制度對其強制性要求的為難中,祂還必須證實上帝公義的要求及祂愛的約束。這種兩難的困境已經達到難以想像的地步。」(註42)
「耶穌卻彎著腰,用指頭在地上畫字。他們還是不住地問他」(8:6下-7上)
在面對群眾壓力之下,耶穌卻施施然「在地上畫字」,好像闊佬懶理。
耶穌究竟該作出如何判決?他們為了「要得著告他的把柄」,「還是不住地問他」,催促他回應,給他施加無形的壓力。待他作出判決後,便可即時提出足夠的理由,立刻拘捕他。
「耶穌就直起腰來,對他們說:『你們中間誰是沒有罪的,誰就可以先拿石頭打她。』於是又彎著腰,用指頭在地上畫字。」(8:7下-8)
耶穌卻不慌不忙,從容不迫,一句說話便攔倒了他們。誰敢率先拿起石頭的,誰就在眾人面前公認自己完全沒有犯過罪。這句向所有人挑戰的說話,反過來攔倒在場中每一個人,包括自命清高的法利賽人。事實上,誰敢說自己完全沒有罪,要不然就不用經常來聖殿獻贖罪祭了。
「他們聽見這話,就從老到少,一個一個地都出去了,只剩下耶穌一人,還有那婦人仍然站在當中。」(8:9)
為何法利賽人沒有還擊的餘地?可能因為他們也正在「試探耶穌」,耶穌的說話令他們有點良心發現,不敢說自己完全沒有罪。他們針對耶穌的惡念,旁觀的群眾自是看得一清二楚,無人敢率先拿起石頭,否則可能備受非議。他們「為了避免加重自己的偽善而離去」。(註43)
如今人去樓空,只剩下耶穌和淫婦二人,一個仍舊彎著腰寫字,另一個靜悄悄地站著,無人再過問耶穌會如何處理這宗複雜的個案。那種靜謐的氣氛,與先前淫婦被公審時那種瀰漫著一股濃烈殺氣的擾攘聲,實不可同日而語。
「耶穌就直起腰來,對她說:『婦人,那些人在哪裡呢?沒有人定你的罪嗎?』她說:『主啊,沒有。』 (8:10-11上)
耶穌最終表現出悲天憫人的心腸,淫婦自是心領神會。耶穌柔聲的一問,直令她感到自慚形穢。她的回應一方面承認充滿憐憫心腸的耶穌是她的主,與她所認識的那些捉拿她審問的拉比截然不同;同時也表達出感激之情,相信她那一刻被耶穌溫柔的說話感動得眼淚直流。淫婦無話可說,只待耶穌作出最後的判詞。
「耶穌說:『我也不定你的罪。去吧,從此不要再犯罪了!』」(8:11下)
耶穌總是給罪人悔改的機會,正如他在第五章對病了三十八年的癱子說:「你已經痊癒了,不要再犯罪。」(5:14) 耶穌不用在聖殿裡為淫婦獻贖罪祭去為她潔淨,他直接對她說:「我也不定你的罪」,表示他本有「赦罪的權柄」(太9:6),代替了所有獻祭贖罪的繁文縟節。
耶穌這句回應的說話,也是向每一個願意在他面前承認自己有罪的人作出的宣告。他要點出每個人都有罪,都需要悔改,需要他的救贖和赦罪的恩典。
從耶穌所處的這種矛盾的局面來看,有時真的不容易在神的愛與公義之間作出平衡。行淫是神所厭惡的罪,但更大的罪莫過於工於心計陷害耶穌的法利賽人,連他們主都給予機會悔改,更何況這淫婦!由此可見,神的愛和恩典與公義和審判之間,前者還是神子耶穌優先考慮之列,原因很簡單,因為「神就是愛」(約一4:8,16),這就解釋耶穌在十架上對正在執行公義的父的呼喊:「父啊!赦免他們;因為他們所作的,他們不曉得。」(路23:34)